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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4590號“同福華帝緣”商標異議復審行政訴訟案

作者：千慧

發布時間：2019-02-27

文章來源：千慧知識產權

商標圖樣：

申請號：3804590

商標類別：19

商品/服務項目：瓷磚；磚；建筑用嵌磚；非金屬磚瓦；建筑用非金屬墻磚；建筑用非金屬磚瓦；非金屬地板磚；非金屬磚地；波形瓦；水磨石。

被異議人（商標申請人）：淄博同福華帝緣建筑陶瓷有限公司

申請人：中山華帝燃具股份有限公司

案情介紹：

淄博同福華帝緣建筑陶瓷有限公司(簡稱同福華帝緣公司)于2003年11月18日申請注冊第3804590號“同福華帝緣及圖”商標(簡稱被異議商標)，指定使用在國際分類第19類的瓷磚、建筑用嵌磚、建筑用非金屬磚瓦、水磨石等商品上。經審查，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簡稱商標局)對被異議商標予以初步審定公告。

一、商標局異議階段

在法定異議期內，中山華帝燃具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山華帝公司）針對被異議商標向商標局提出異議。引證商標一為第636410號“華帝Vantage及圖”商標，申請日為1992年5月7日，注冊人為中山華帝公司，經核準注冊并續展其專用期限至2013年4月6日，核定使用在國際分類第11類的電飯煲、微波爐、燃氣熱水器、冰箱等商品上。2005年6月22日，商標局認定該商標為燃氣灶具、抽油煙機商品上為馳名商標。引證商標二為第737603號“華帝及圖”商標，申請日為1993年9月4日，注冊人為中山華帝公司，經核準注冊并續展其專用期限至2015年3月27日，核定使用在國際分類第19類的建筑用木材、制磚用土、石棉水泥、非金屬建筑材料等商品上。

2009年8月12日，商標局作出(2009)商標異字第12998號《“同福華帝緣及圖”商標異議裁定書》，該裁定認為：被異議商標“同福華帝緣及圖”與中山華帝公司在先注冊的“華帝及圖”、“華帝Vantage及圖”等引證商標指定使用商品未構成類似。中山華帝公司稱同福華帝緣公司抄襲、復制并搶注其引證馳名商標以及侵犯其企業名稱權證據不足，其異議理由不成立。裁定：被異議商標予以核準注冊。

二、商標評審委員會異議復審階段

中山華帝公司不服商標局的裁定，向商標評審委員會提出異議復審申請，理由為：被異議商標與中山華帝公司在先馳名的引證商標一、引證商標二在構成要素、呼叫上相近。被異議商標指定使用商品與引證商標二核定使用商品構成類似商品。被異議商標與兩引證商標并存，易導致相關公眾的混淆誤認。引證商標為中山華帝公司獨創具有特定含義，在中山華帝公司長期宣傳和使用中具有較高知名度，被異議商標是對中山華帝公司引證商標的惡意搶注。依據《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十三條、第三十一條的規定不予核準被異議商標的注冊。

2011年2月25日，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第02028號裁定，該裁定認定：被異議商標指定使用的瓷磚等商品與第636410號“華帝Vantage及圖”商標(即引證商標一)核定使用的電飯煲等商品、第737603號“華帝及圖”商標(即引證商標二)核定使用的建筑用木材、制磚用土等商品在功能、用途、銷售渠道、消費對象等方面不同，未構成類似商品。且被異議商標與兩引證商標在文字構成、整體外觀上也有明顯區別，故被異議商標與兩引證商標未構成《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二十八條所指的使用在同一種或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中山華帝公司主張被異議商標違反《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三十一條的規定?！渡虡朔ā罚?001年修訂版）第三十一條保護的“他人現有的在先權利”不包括商標權，本案中山華帝公司的復審理由除涉及在先商標權外，并未涉及其他在先權利，故對此項復審理由不予支持。同時，中山華帝公司提交的證據亦不足以證明被異議商標申請注冊之日前其在中國大陸市場在與被異議商標指定的瓷磚等商品相同或類似商品上曾在先使用“華帝”商標，且具有一定知名度。因此，被異議商標的申請注冊也未構成《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十三條第一款及第三十一條有關搶先注冊他人在先使用并具有一定影響商標的情形。綜上，中山華帝公司所提異議復審理由不成立。依據《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三十三條、第三十四條的規定，商標評審委員會裁定：被異議商標予以核準注冊。

三、行政訴訟一審階段

中山華帝公司不服第02028號裁定，于法定期限內向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一審庭審中，中山華帝公司明確表示對于第02028號裁定作出的行政程序及該裁定中關于《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二十八條的相關認定不持異議。

法院經審查認為，被異議商標由中文“同福華帝緣”及圖構成，引證商標一由中文繁體字“華帝”和外文“Vantage”及圖構成，兩商標在整體上差異明顯，難以認定屬于復制、摹仿行為。而且，被異議商標指定使用的是國際分類第19類建筑用木材、建筑玻璃等商品。中山華帝公司的引證商標一核定使用的商品是國際分類第11類的燃氣灶具、抽油煙機等商品，上述兩類商品在功能、用途、原材料、銷售渠道、消費對象等方面均存在較大差距，難以認定為關聯商品。雖然中山華帝公司主張其引證商標一被商標局認定為馳名商標，但商標局認定引證商標一為馳名商標是在2005年6月22日，中山華帝公司的證據不能證明在被異議商標申請日即2003年11月18日之前“華帝”商標已經達到很高的知名度。因此，商標評審委員會以上述兩類商品關聯性較弱為由，認定被異議商標的注冊及使用未構成對引證商標一的抄襲、模仿，且不致誤導公眾，未違反《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十三條第二款之規定的結論正確。故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的第02028號裁定主要證據充分，程序合法，適用法律正確，依法予以維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第(一)項之規定，判決：維持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的第02028號裁定。

四、行政訴訟二審階段

中山華帝公司不服原審判決，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請求：撤銷原審判決和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的第02028號裁定，判令商標評審委員會重新作出復審裁定并承擔本案訴訟費用。其主要上訴理由是：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有誤，判決缺乏法律依據。1、中山華帝公司對“華帝”享有在先權，被異議商標的注冊侵害了中山華帝公司的在先權和著作權。2、被異議商標與引證商標構成在關聯商品上的近似商標，引證商標在被異議商標申請注冊前已構成馳名商標，被異議商標的注冊違反了《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十三條第二款的規定。3、第02028號裁定沒有從《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保護知名商標、堅持誠實信用原則、禁止惡意注冊的立法精神出發，對同福華帝緣公司不正當地利用引證商標的市場聲譽、淡化引證商標顯著性的行為放任縱容，裁定結果顯失公正。

二審法院經審查認為，本案二審爭議焦點在于被異議商標的注冊是否違反了《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十三條第二款、第三十一條的規定。中山華帝公司在一審庭審中明確表示，其對第02028號裁定中關于《商標法》（2001年修訂版）第二十八條的相關認定不持異議，即認可被異議商標與引證商標不構成近似商標。因此，被異議商標的注冊也不存在攀附引證商標的市場聲譽、淡化引證商標的顯著性等情形。綜上，原審判決和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的第02028號裁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依法應予維持。中山華帝公司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案所涉及的主要法律依據：

本案審查主要適用2001年商標法。

《商標法》第十三條第三款：就不相同或者不相類似商品申請注冊的商標是復制、摹仿或者翻譯他人已經在中國注冊的馳名商標，誤導公眾，致使該馳名商標注冊人的利益可能受到損害的，不予注冊并禁止使用；（修訂前《商標法》第十三條第二款）

《商標法》第三十二條規定：“申請商標注冊不得損害他人現有的在先權利，也不得以不正當手段搶先注冊他人已經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修訂前《商標法》第三十一條）

本案的爭議焦點：

本案中，主要的爭議焦點集中在引證商標是否為馳名商標以及馳名商標跨類保護的范圍兩個問題上。

針對第一個問題，引證商標一為馳名商標是在2005年6月22日，中山華帝公司的證據不能證明在被異議商標申請日即2003年11月18日之前“華帝”商標已經達到很高的知名度，故引證商標一不能夠算作是“馳名商標”。

針對問題二，被異議商標指定使用的是國際分類第19類建筑用木材、建筑玻璃等商品。中山華帝公司的引證商標一核定使用的商品是國際分類第11類的燃氣灶具、抽油煙機等商品，上述兩類商品在功能、用途、原材料、銷售渠道、消費對象等方面均存在較大差距，難以認定為關聯商品。

對企業的啟示：

本案涉及到馳名商標，需首先明確馳名商標的認定時間及效力問題。如果本案中引證商標一被認定為馳名商標的時間在2003年11月18日之前，那么該案中，引證商標一能否認定為馳名商標？根據我國法律的規定，馳名商標司法認定是在個案中為保護馳名商標權利的需要而進行的法律要件事實的認定，已被行政機關或人民法院認定的馳名商標不可以作為證據直接使用，而需再行認定。因為其他已被人民法院認定的事實是穩定的，而馳名商標是一個動態變化的過程，不能直接作為證據使用；如果對已被認定的馳名商標對方當事人不提出異議，則人民法院無需再行認定，反之則需重新認定。所以，本案中引證商標是否馳名需由受理法院重新進行認定，即受理法院需認定在侵權事實發生時引證商標的知名度及影響力，從而確定其是否馳名。

其次，需明確馳名商標跨類別保護的條件。跨商品類別的保護是商標權專有性原則的例外，馳名商標跨類保護的范圍涉及公平競爭與自由競爭的平衡。我國給予馳名商標跨類保護是在構成誤導和損害的限度內給予的保護，應該以適度保護為原則，合理確定馳名商標的保護范圍。適用《商標法》第十三條第三款須符合下列條件：1、他人商標在系爭商標申請日前已經馳名且已經在中國注冊；2、系爭商標構成對他人馳名商標的復制、摹仿或者翻譯；3、系爭商標所使用的商品或服務與他人馳名商標所使用的商品或服務不相同或不相類似；4、系爭商標的注冊或使用，誤導公眾，致使馳名商標注冊人的利益可能受到損害。其中，“誤導公眾”包括以下情形：足以使相關公眾認為爭議商標與他人馳名商標具有相當程度的聯系，而減弱馳名商標的顯著性；爭議商標的注冊使用可能貶損馳名商標的市場聲譽；爭議商標的注冊使用可能不正當利用馳名商標的市場聲譽的。

基于這一理論，企業在進行商標注冊和維護時應注意以下兩點：

1、保留商品/服務推廣過程中能夠證明商標馳名的證據。此類證據可以包括該商標所使用的商品/服務的合同、發票、提貨單、銀行進賬單、進出口憑據；銷售區域范圍、銷售網點分布及銷售渠道、方式的相關材料；涉及該商標的媒體廣告等宣傳材料；該商標參加展會的材料；該商標的最早使用時間和維持使用情況的相關材料；該商標的海外布局情況等。

2、當企業的某一商標公眾知名度很高時，可以考慮對該商標進行全類別注冊，以便對該商標進行全方位的保護。因為，一方面馳名商標的跨類保護是有一定條件限制的，在所遇到的各種侵權案件中，很難保證每次都能滿足這些限定條件；另一方面，即使能夠滿足上述條件，通過訴訟等手段維權的成本是遠遠高于進行商標注冊的成本的。所以，無論是從全面保護還是從節約成本的角度考慮，在所有類別上均進行相應的商標注冊，是更為可取的知名商標保護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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